讲述深圳电子行业:焦灼、迷茫、无奈、逃亡!
讲述深圳电子行业:焦灼、迷茫、无奈、逃亡!,
2018年,戊戌年,严寒,凛冽,刺骨。这年,深圳电子业开了春便进入了冬天,这是个不平淡的一年。
35岁的老陈,潮汕人,初中学历,身家9位数。老陈是赶上了华强北电子业末班车的那群人,除了对电子业熟悉以外,老陈还懂一点金融和风水。
潮汕人喜欢经商,爱喝茶,敢拼敢搏,这也是潮汕人骨子里的基因。在整体的氛围下,那个年代的潮汕人一般初中毕业后便出门闯荡。用潮汕人的话说,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怕什么怕,大不了重头再来。
2001年12月中国加入WTO,外贸生意也发展了起来。两年后老陈初中毕业后便到了姑姑家帮忙,干了一年多,决定自己闯一闯,于是便出去单干。
那个时候,华强北有关电子的生意五花八门,随便挑个生意,边学习就可以边赚钱。老陈没钱,只能靠信息差赚钱,某型号的芯片,A家有1万个,B家有1万个,C家有2万个,那么老陈就能往外报,自己有4万个。
由于消息灵通,潮汕老乡多,会做人,老陈就靠每天整合各家的EXCEL表,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用老陈的话说,这是个空手套白狼的生意。
在老陈的办公室,一边喝着茶,老陈一边回忆起那段往事:“我们这代人能混到今天这一步,倒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力有多强,更多靠的是机遇,赶上了深圳电子业的末班车。那个时候就像顺水行舟,不划,时代都推着你往前走。”
老陈呷一口茶后,表情有点沉重的说道:“但是,现在华强北的贸易商很悲哀,现在是方市场,经常一批需求来了之后,有二三拾家贸易商抢单。中小企业现在面临融不到资,员工工资、厂房租金及税收上涨等情况。
特别是在贸易战之后,外贸单不能做,国内市场需求疲软,同行恶性竞争,这些都是中小企业面临的困境,倒闭、外迁、苟延残喘已是常态。企业不行,贸易商哪里还有生意做?”
老陈赚到第一笔钱后,便做起了压货生意。压货顾名思义就是把货压在手中,用时间换利润,等芯片的价格涨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,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囤货、炒货。
用老陈的道理来讲:“他们把钱投进了房地产,我把钱投到了芯片上,在商言商,我赔钱的时候没人关心,我涨价自然理所应当。”
靠着压货和“空手套白狼”的贸易,老陈做了拾年,赚到了9位数身家。钱赚多了,想法也就多了。
这些年老陈没什么别的爱好,一是喝茶聊天,二是看书学习。深圳的茶文化很深,每个几平米大的柜台前必有一套茶具,三两个人坐在一起吹吹牛,聊聊行情,甚至有时候说些不可描述外加几句脏话,老陈觉得这是享受。
老陈虽然初中毕业,但是到社会历练一段时间后,突然爱上了学习,每天看看书,看看公众号文章,涉猎广泛。
其中老陈最爱看的便是风水和金融的相关知识,潮汕人重传统,清明、中秋、重阳等节日,老陈必须回家一趟。
老陈看金融,什么杠杆、配资、割肉等这些名词对老陈来说完全是陌生的领域,老陈越看越有意思。老陈学习并不是为了学习,完全图个乐子,这些年看书、看公众号也成了老陈的习惯。
为了过把瘾,老陈在2015年初的时候开过公司做股票配资,不仅帮别人做,自己也玩。恰巧2015年年中股灾,老陈赔了点钱后,洗手重回电子业。
经历了股市的洗涤后,老陈也看明白了一些事,实际上就是供应和需求的问题,老陈继续他的元器件。只是这次老陈换了方向,从以前呆滞料 (呆滞料是企业不适用或储存过多长期闲置在库的材料,贸易商低价入,伺机高价出。)转到了品牌料。
老陈说:“以前呆滞料虽然赚钱,但是很多时候变现难,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意,在现在这种情况下,赚一分是一分,不做风险太大的生意了。”
2017年下半年至2108年上半年,电容市场价翻了拾几倍,老陈没有碰。这也是老陈玩股票赔了钱总结出来的经验:不熟悉的东西不能碰。
老陈也不是没有机会,几个朋友也找过他准备炒电容,但是老陈拒绝了。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炒了电容,什么时候能抽开身,如何不被当韭菜。
“我不知道原厂有哪些动向,不熟悉代理渠道,不知道市场上有谁在抛货,有谁在囤货。没有掌握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实际上很不安全,我不知道哪天才是最佳的抛售时机。就像玩股票一样,我怕控制不了我自己。”这是老陈的原话。
有的人想靠电容赚个过年的钱,到最后拿钱给人过了年,电容这一波的起起落落,不知道有多少个发财梦被淹没在了泡沫里。
接着,我问老陈:“大部分的贸易商都不知道自己的芯片可以用在什么产品上,那你知道你现在的芯片都能生产什么吗?”
老陈说:“以前做统货的时候不知道,芯片就是个型号,了也就了。但现在不同了,我做一个品牌的芯片,要服务终端工厂,要懂我的芯片到底怎么用,虽然不像FAE(英文field application engineer的缩写,也叫现场技术支持工程师、售前售后服务工程师。)那么专业,但是大体还是能懂的。”
“这也是市场倒逼我学习,就像世界杯期间突然多了很多伪球迷一样,坐在一起,人家讨论姆巴佩,你却在说姚明,会有些尴尬的,为了和身边的人有共同话题,我不得不去学这些。
就像最近贸易战、缺货也在倒逼国产芯片崛起,STM8S003就是很好的例子,国内的MOSFET、MCU、容阻甚至内存都已经起来了,但这只限于中低端的产品,如果要搞好高端芯片,还是要靠国家意志。就像京东方一样,国家队砸了拾年钱,现在在市场上基本算领先了。”
最后,我问了老陈一个问题:“你现在生意做得怎么样?有什么困扰吗?”
老陈哀叹一声:“现在投资房产不行,炒股也不行,钱存银行贬值,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了,眼下的生意慢慢干吧。这个年代,无为就是最大的作为,不做生意就是在赚钱……现在很多中小企业都在强撑,说不定哪天某家企业就倒闭了,账放太多了,遇见企业倒闭几乎无解,贸易商很难拿到钱。”
沉默了很久后,老陈突然提到了想去东南亚看看,因为他们潮汕已经有人出去探路了,去东南亚或许是个商机,但他也不知道前景如何。
临走的时候,老陈皱着眉头跟我说:“也许春天就在远方吧……”
36岁的老莫有两个爱好,喝酒和做各种电子产品方案。用老莫的话说:“喝酒是为了找灵感、交朋友,做方案则是个人爱好、谋生手段。”
老莫是一名硬件工程师,电视机、收音机里绿色的爬满元器件的PCBA电路板都是这群人设计的。
我与老莫相识是在一个STM8S003的找货群里,去年年底因为无线充突然起量,STM8S003从最初的1.5元涨到了3.5元。我在群里问了一下实时价格后,老莫和我搭讪,一来二去,骂了几句行情后,我们便熟悉了。
老莫曾经在一家知名日企呆了拾年,拾年就像过了一天,也正是因为这拾年,老莫变的沉默寡言,凡事都爱较个真。老莫的沉默也不算沉默,只要喝上两口,老莫嘴一开,便收不住。
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,老莫比普通工程师见过的工程师多,知道的东西多,想法也多。低调、沉稳、从不说大话的老莫,有次喝过酒后跟我说:“只要你能给我表达清楚产品功能,我就能设计出方案,做出产品。”
2015年,老莫在那家日企工作拾年之后,随着日本产品在消费市场的萎靡,老莫的工资也慢慢降了下来,工程师本身就穷,又降了薪,老莫自然不开心。
此时,为梦想窒息的贾老板要做电视,于是便有乐视猎头去老莫公司挖人。听老莫说,具体的挖程是:工程师拿着工资单,乐视给工程师双倍工资。有就有,自然成了,一大批工程师投入到了梦想和双倍工资的怀抱。
老莫当时也犹豫,喝了三瓶啤酒后,从他嘴里蹦出来几个字:“老子自己出去干,就不信整不出点名堂。”
离开公司后,老莫选择了做老本行,拾年日系大厂的经验带给老莫的是严谨和靠谱的产品设计。埋头画了半年的板子后,终于做出来了自己觉得无懈可击的4K电视电路板。
板子很牛,市场上竞品几乎没有,此时的老莫颤抖着双手,坐在他的小办公室里想着,我的这个方案一定会大火,华强北一定会有我老莫的一席之地。
随后,老莫从市场上找了相应的元器件后,让工厂给他做了1000个电路板,每个成本300元。因为这是自己从日企离开后的第一个作品,此时的老莫比较保守,所以只做了1000个样板,计划500元。
那两天老莫经常激动,担忧的睡不着觉,怕自己做的电路板太好,1000个远远不够。之后,老莫带着他的电路板与一些工厂对接,第一天就了200个样板,工厂那边跟他说先试产,试产成功后再大批量采购。
晚上回家后,老莫从外面了一桌菜,自己陪自己喝了大半瓶白酒,直到睡着前,老莫还在做着他的梦。
第二天,老莫继续带着他的电路板到工厂推广,但是几乎没有人。天快黑的时候,老莫硬是送给了别人几块,让别人试着做个产品出来,觉得好用了再找他。第三天,第四天,第五天,老莫一个也没有出去。
半个月后,老莫找一个老朋友喝闷酒的时候,听朋友说最近市场上有款很不错的电视方案。老莫暗自骄傲,借着酒劲跟朋友吹嘘了一番,并给自己画了一张大饼。
一个月后,还是没有人再自己的方案,老莫觉得事情不对,便到市场上看看有什么问题。后来老莫打听到有家方案商做得4K电视方案竟然和自己设计的方案一模一样,但是人家做好的方案对外价格为300元,和自己的成本一模一样。老莫托人了一块,回家仔细查看后,老莫差点气疯掉。
此时,老莫这才恍然大悟,自己忘了磨掉芯片丝印了,被别人抄板了。手中的这块板子的大致意思和自己差不多,只是部分芯片磨掉了丝印,说白了就是抄了自己的板子,然后把部分芯片换成了翻新或者替代的料,有些该保留的为了安全的设计也舍弃了,总之就是功能都能实现,安全性不保证,但成本低了很多。
老莫静下心来的时候,突然想到了别人改了自己方案的高明之处,虽然心里不服气,但最终还是佩服。除了佩服,还有老莫的700多块板子陪着他的佩服躺在了仓库里。
老莫说:“很多时候,我做方案就是为了交个朋友,不赚钱。”
老莫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,有过拾年日系大厂经验的老莫每做一个方案都要做到最好,他觉得这是一个工程师应该做的。但是,市场不认做得好、价格高的东西,市场只认能用、价格低的东西,所以老莫做得方案一直没有大批量出去。
老莫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对,还是市场不对,所以这些疑问都随着老莫的酒被喝进肚里,被肝分解。
前段时间,老莫带着我参观了他的办公室。老莫翻了半天,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他以前做得几拾种无线充方案给我看。
除此之外,老莫还带我进了一个昏暗的仓库,里面陈列了一堆老莫自己设计的方案板,平衡车、充电器、空气净化器……据老莫说,方案板摆放的位置很有讲究,是隔壁一个懂风水的邻居拿着罗盘,忙了一上午才帮他摆好的。老莫嘱咐我:“千万不要乱动。”
除了炫耀外,老莫可能就像这些方案板一样孤独。
晚上,坐着老莫的车,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联播的声音,老莫跟我说:“贸易战导致很多工厂都勉强支撑,深圳这边很多靠低价、量大占领市场,出口欧美的工厂现在都在勉强支撑。所以我今年做得方案也少了,勉强维持公司开支。”
“那你担忧活不下去吗?”
“活不下去倒不至于,但是真得很艰难,我也不知道哪天我能做出来一个爆款方案,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每天都在思考,总能做出来吧!”
过了会。老莫突然神秘一笑,问我:“你对有了解吗?”
我疑惑的回答道:“多少有一点吧,但是我觉得市面上很多做得都一般,仅仅是能用。”
此时的老莫来了兴致:“我打算做一款,不只是能用,还要好用。我打算做一个可以根据心跳体温能调节振动频率和温度的,另外再加一些不可描述的细节,总之就是能模拟真人,体感要做到最好。”
“硬件方案我已经做好了,频率、温度等细节需要软件调,但是这么多年都在做硬件方案,我把软件都忘得差不多了。最近我报了一个培训班学软件,等会我把你送到酒店,就去上课,争取今年内把这个产品做出来。”
随着收音机里传来,观众朋友们,这次新闻联播节目播送完了,感谢您收看,再见。
我到了目的地,下车后站在路边,看着老莫开着拾年前的卡罗拉慢慢消失在视野中,慢慢消失在他去培训班的路上。
来深圳打拼拾几年的芯片采购周美灵,自从今年贸易战开打,工厂往东南亚外迁后,最近总是在发愁一件事:自己辛辛苦苦开发了多年的终端工厂走了,咋办?
初次见小美是在一次电子行业采购分享的线下课上,身着一身看起来不便宜的衣服、妆容精致的小美在台上娓娓而谈,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,能让人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在笑。没错,这是个成功的采购。
34岁的小美有两个身份,一个是芯片金牌采购,另一个是金牌闲鱼家。
2006年985大学毕业后,小美只身一人来到深圳,至于原因,小美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会跑到深圳发展,用她的话说可能是命中注定吧。
大学毕业后,小美误打误撞进入了电子行业。至于为什么会进入电子行业,小美告诉我:“钱多!”刚毕业,小美便进入了一家全球有名的芯片外贸公司,底薪8000元,。这在零几年对一个应届毕业生来说,已经是一个不菲的收入了。
入职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,部门主管和她喝了一次下午茶后,便对她说:“你年龄太小,社会经验不太丰富,还不太适合做,要么走,要么干几天采购试试。”
回家抱头痛哭了一晚上后,第二天小美便进入了公司的采购部。这一天是2006年9月21号,一向记不太清日期的小美很清晰的记住了这一天。
芯片采购是个说难很难,说容易很容易的工作,就像在链家房子一样,有的时候全凭运气。上岗后,主管给她一批料号,让她在低于某个价格的情况下去采购芯片。
人生发财靠康波,这一次康波离她很近。按照主管给她的方式,两周后小美成功到了TI的BQ24105 350K,也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——25万元人民币。
当小美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,我问她:“25万打到你工资卡上的时候,你什么感觉?”
“兴奋?踏实?迷茫?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,反正就是很开心。”小美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很开心:“发了工资后的周末,我便了人生中的第一个PRADA包包,那个时候别提多开心了,那天是我来到的深圳最美好的一天,我突然间有了归属感,我觉得这座城市再也不陌生了。”
可能在那一天,小美也不知道,拾几年后她依然会做着芯片采购。当然,这是后话。
2007年,对小美来说是顺风顺水的一年,进入状态的她,平均每个月到手3万块钱。年底,小美在深圳了房,了车,那时深圳的房价9000元一平米。
2008年,是个不平淡的一年,美国债务危机袭来,中国当时遭到的最大冲击就是外需市场的瞬间冰冻,对于当时以出口经济为核心的全球第一产能国来说,冲击巨大。那时的小美也感受到了,公司裁员、减薪,小美也在毕业后第一次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危机。
在危机中煎熬一年后,小美熬到了2009年3月,突然间芯片贸易行情往上走,只要能找到货就能赚到钱。紧接着2010年大缺货、2011年上半年日本地震、2011年下半年泰国洪水,小美也乘坐上了深圳躺着就能赚钱的末班列车。
之后,日子照常,钱照赚,不知不觉拾年过去,小美在2016年的时候凭借着自己以前的资源和经验,像很多华强北的贸易商一样,离开就职拾年的公司出来创业。
2016年,也是小美创业的第一年,这一年小美赚到了500万。
2017年,电容缺货涨价,小美满世界找电容,后来实在找不到,小美闲着没事,便在网上开发了另一种赚钱模式。要说赚钱,其实也不是,小美只是把这些年闲置在家的衣服搬到闲鱼上,8000的裙子4000,10000的包5000。有的衣服可能只穿过两次,不想穿了,就放在衣柜了,顺便也都掉了。从2017年下半年到现在,小美在闲鱼上也赚了大几拾万。
中间,我通过问了她一个问题:“你是更喜欢做采购,还是更喜欢做一个闲鱼家?”半天,她回复我说:“在闲鱼上东西挺享受的。我做了拾几年的采购,说白了采购就是个料号,做了这么久说不厌倦是假的,但是能赚钱。”
2018年下半年,小美真正感受到了危机。2018年,金融危机整整过了10年,金融危机拾周年,中国改革开放四拾周年。四拾不惑,但是偏偏遇到了让人感到非常困惑的年份。
虽然这一年小美钱没少赚,另外还靠在闲鱼上衣服赚了大几拾万,但是在这个行业拾几年的她,突然间觉得一切都很陌生,电子业再也不像她前拾年看到的电子业。贸易战开打后,她的大客户陆陆续续把工厂搬到了东南亚,小客户垂死挣扎。
前段时间,我和小美在她公司附近吃了顿饭。那天,我们点了三个菜,一个凉拌香草,一个回锅肉,一个清蒸鲈鱼。一杯茶喝完后,小美便开始说了起来:“2008年的时候我曾有过危机感,但是今年要比当年危机感大多了,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。
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太平,但是我的大客户越来越多的去了东南亚开工厂,特别是越南,我现在也想去越南看看,但是我对那边不熟悉,不知道怎么办,听说当地人还反华,想想都害怕。”
小美皱着眉头继续说:“现在有些和我牵线的国内终端工厂负责人离职了,或者到了越南也不是相关项目的负责人,我想要稳定客户,想要保证公司的额不下滑,就要继续投入很大的精力开发渠道。”
接着,小美说出了她的另外一个心事:“我发现这两年原厂合并,整合代理商比我过去拾年看到的都多。 随着代理商越来越少,一些大厂会不会直接让代理商库存联网,或者代理商自己做网站把库存开放给所有客户 ,让客户自己上网去?如果这一天到来,我的公司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?我们贸易商还怎么存活?”
我接着问她:“如果你不做芯片采购了,你有想过以后会干什么吗?”
小美愣了半天,没有回答我。
夜还很黑,空气中有些湿冷的雾气,深圳电子业的每个人都被裹挟进了寒冷和黑暗中,囤货商、工程师、贸易商及整条电子业供应链的每个人都在迷茫、焦虑、无奈中怀抱着小的希望等待春天到来。
不管春天会不会来,我们都要去适应,都要去学习,都要担得起这个时代下电子业变革的重负。毕竟,我们都得生活。最后的最后,用《悲惨世界》的结尾短诗给这篇文章结个尾:
事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,就如同夜幕降临,白日西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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